一声尖锐的哨响划过赛场,只见起跑线处的几头牦牛奋起四蹄,口中哞哞作声,迈着笨拙的步伐,喘着粗气,耸背、纵身、扭腰、掉头,浑然不顾背上主人的叱喝抽打,朝着赛场外撒丫子就跑,只留下空荡荡的赛道。场外,数千观众大都已笑翻在地。
这就是西藏的赛牦牛比赛,对于参赛者和观赛者来说,搞笑远远比比赛结果更重要。
■让文成公主大开眼界的赛牦牛
相传在唐朝初年,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的队伍到达青海玉树,当地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,其中就有精彩的赛牦牛表演。久居皇宫的文成公主和送亲的官员第一次看到这么生动有趣的比赛,大开眼界,尤其是黑、白、花各色牦牛组成的比赛队伍,更让人惊奇不已。文成公主异常欣喜,忘却了背井离乡的忧愁,松赞干布见此,便诏定以后每年赛马的同时举行赛牦牛这一富有乐趣的活动。
其实藏民族赛牦牛的历史远比传说更加悠久,生活在雪域高原上的人们与牦牛相依相伴,对于他们而言,牦牛不仅仅是驮货耕地的牲畜这么简单。
牦牛在藏族牧民家庭中格外受到优待,几乎被视作家庭中的一员,主人也往往会为它们取名相称,如玉珠卡巴、多格比叉、地格热巴等,显示出主人与其亲密的关系。
■不看赛牦牛,不算过雪顿节
1998年,赛牦牛正式被列入拉萨市雪顿节系列庆祝活动之一。从此,每年一到藏历6月底7月初,古城拉萨便迎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赛牦牛高手。
参加比赛的牦牛,赛前都要经过主人精心的打扮:头顶一簇红缨,牛角悬挂各色彩绸,耳朵上挂着鲜艳的条饰,尾巴上系着扇形的藏绘,象征吉祥如意、夺魁在即。而骑手们则大多头戴礼帽、身着藏袍,腰扎红带,足蹬皮靴,站立一旁,英姿飒爽。
比赛开始后,十多条牦牛云集在起跑线上时,场面开始混乱起来,有的左挤右撞,有的走前退后,有的摇头摆尾,乱哄哄的一片。完全不同于赛马时井然有序的横列,严阵以待的阵容,光这个场面就足以让人大笑一阵。
■赛马看技巧,赛牛看笑话
由于牦牛一般都生活在高寒牧区,只善于在险峻陡滑的高山或雪坡上长途跋涉,不适于长跑,更别说被人骑着跑了,虽然说经过训练已经比较听话了,但到了赛场也会经常耍牛脾气。到了赛场,牦牛经常会耍起牛脾气,或停止不前,或掉头往后跑,让骑手与观众都忍俊不禁。
当裁判员发出起跑命令后,有的赛牛奋力奔驰;而有的尽管骑手两腿紧拍牛肚,口中吆喝声不断,手中的缰绳抖动不停,但牦牛就是在原地打转,或疲疲沓沓地不肯奔跑;有的甚至掉头向后跑;有的跑到中途,却转身向一旁冲去,任骑手把缰绳拉断,它也不肯回头,直吓得观众丧魂落魄,连滚带爬,四散逃命。更有趣的是,有的赛牛一直奔驰在前,但即将到达终点时,却驻足不前了,使主人眼看到手的荣誉,就在这最后的几秒钟白白丢掉了。
在大大小小的许多赛牦牛比赛中,类似这样的笑话经常数不胜数,而观众也常常因此笑得前仰后合。
人喊声,笑声,牛叫声,比赛在滚滚灰尘中结束,美丽的姑娘给所有的参赛者献上醇厚的青稞酒。取胜的冠军除了奖金,还有茶叶、布匹等奖励,主角牦牛也要披红戴绿,自然也会被主人犒劳一番。
一场牦牛赛,大多从笑声中开始,在笑声中结束。所以牧人常说,赛马看技巧,赛牛看笑话。实际上,在不少地方的牦牛赛中,牧人也正是以取乐为目的。因为生活在高原上的牧人,每年聚会的机会实在太少了,他们能以此博得一场大笑,也算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了。